傅宸南没有出声打断,安静的听完她所说的话。
这让苏锦绣生了一分期待。
可这分期待很快被他无情的粉碎。
“我的决定?呵……”
傅宸南换了个姿势,眼神如狼一般盯着苏锦绣,“我为什么要帮前女友家的公司?我可没那么大度,更不想让人觉着我们旧情复燃。”
男人语气嫌恶,像是不想和她沾上一点关系。
苏锦绣紧咬着牙,深吸了一口气压住怒火,一字一顿道:“傅总是聪明也是成功的商人,我相信你懂得公私分明,知道融资苏氏会有多少好处……”
傅宸南打断苏锦绣,不以为然的道:“我当然知道,不过,要是等到苏氏破产再低价入股,收盘整个公司……”
他眼里闪着故意挑衅的光,又道:“这样不是比融资更好?”
“你个混……”
苏锦绣差点脱口而出骂人的话,胸口气得快爆炸,所以哪怕她努力的软下口气,声音听来也硬邦邦的。
“傅总,你到底要怎样才愿意帮苏家?!”
傅宸南只回了句,“你觉得人可以回到过去,碎掉的镜子又能完好如初吗?”
“呵——是吗?!”
苏锦绣彻底爆发,她明白了,无论她做什么,换来的只是傅宸南一次又一次的羞辱罢了!
她满眼怒火的瞪着对方,“傅宸南,你到底哪里来的资格觉得自己是受害者?”
明明欺骗人的是他。
不告而别的是他。
突然出现的还是他!
傅宸南先前挑衅的神色消失殆尽,眼中只有无尽的黑暗,问他为何觉得自己是受害者?
“苏锦绣,当年你做了什么,真的忘得一干二净了?”
苏锦绣被这个反问弄得一头雾水,不过只当对方装模作样,冷笑一声,“是啊,我忘了,和你有关的事,我恨不得永远都记不起。”
她倏地起身,拿上带来的所有东西,冷冰冰的道:“今天是我打扰傅总,还请见谅,至于我身上这套衣服,我会重新购买新的一套以邮寄方式寄送给傅总您。”
绝对不会再和你有任何接触!
傅宸南听出苏锦绣的言外之意,莫名的不舒服,他也冷冷回了句,“不用,这本来就是你以前买的,我正准备收拾出来扔掉……”
苏锦绣这才反应过来,身上的这一套,确实是极其符合她身形的女装。
傅宸南毫不留情的又嗤笑了一声,“毕竟我这里可不回收垃圾。”
垃圾你妹!
苏锦绣想一杯茶泼在傅宸南脸上,是多年的修养让她忍下了,不过最后去玄关换鞋时,还是没忍住把傅宸南的鞋全部踢飞。
踢完就跟做了坏事似的迅速出去关上门。
她倚靠在墙上,想到傅宸南看见一堆乱糟糟的鞋子会爆发的样子,忍不住抿嘴偷笑了两声。
可很快,又都化为了苦笑。
她背负着苏家的命运,抱着极大的勇气来到这里,结果换来的还是这样的下场吗?
父亲的商业伙伴,一个都靠不住,对她对苏家纷纷避如蛇蝎。
银行更是一家都不批她的贷款申请。
本来王行长那儿还有一丝机会,但现在如果再见到对方,苏锦绣只想一脚踢向他的下身,最好断子绝孙!
“哎……”
苏锦绣叹了一口气,不知还该如何做。
就在此时,身边出现“咔嚓”一声。
苏锦绣如惊弓之鸟,吓得跳了半米多远,很是警惕的看着突然打开门的傅宸南。
难道他看见她踢乱她的鞋,要追来打她吗?
傅宸南只是抱着一丝希望,没想到苏锦绣不仅没走远,居然还在他门口。
这么晚又刚淋过雨,还打过喷嚏,就一点不在乎自己的健康?
傅宸南面沉如水,嘲讽道:“苏小姐,就算你睡在我家门外,我也不会心软,同意融资苏氏的。”
“谁睡这儿?!”
苏锦绣拧起了好看的眉,不甘示弱的怼回去,“傅总是不是想太多了?”
“是吗?”傅宸南一脸不信,又道,“那苏小姐为什么还在这儿,难不成是忘了回家的路?要不我帮你叫车?”
苏锦绣受够了傅宸南的阴阳怪气,干脆双手抱怀,应着,“行啊,你叫,我等着,到时我一定会和司机仔细的说叫车的人是谁,我又是谁,以及我们之间的事。”
傅宸南见苏锦绣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,黑了脸,“苏锦绣,你疯了?”
苏锦绣故意摸了摸衣领,将之弄皱,轻笑着回道:“左右我不过是个面临破产的苏家大小姐,但傅总您可是傅家当家人,现在龙城的人有多想了解您的平生经历,傅总不可能不知道吧?”
傅宸南沉默许久,才讽刺道:“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工于心计,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。”
苏锦绣,“拜您所赐。”
傅宸南没再说什么,只是扔出手里一直拿的东西,摔落在苏锦绣脚边后还打了一个转。
那是一把雨伞。
他吐出一个“滚”后,直接关上了门。
“嘭!”
苏锦绣看了眼紧闭的门,又看了眼伞,愣了一秒后才像发泄一般,一脚将雨伞踢开。
施舍吗?她不需要。
苏锦绣转身就干脆的朝电梯去,背景声是越来越大的雨。
或许是上天实在看不下去她这么凄惨。
下楼后在公寓门口踌躇的那几秒,遇到好心的女生,将自己的伞送给她。
回苏家时,她终于没成落汤鸡。
但这么晚了,却偏在卧室外碰上刚好出来的关白萱。
“锦绣,你等等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
苏锦绣不得不停下,连看都未看对方一眼,淡淡的道:“什么事?”
关白萱过来,看着苏锦绣明显换过的一套新衣服,神色有些紧张,“你怎么出院了?你……是不是去找傅宸南了?”
苏锦绣声线没有任何起伏,“是又怎么样?”
关白萱被这冰冷的语气刺了一下,脸微微发白,“锦绣,你怎么了?”
她不解又委屈,追问着,“是妈妈做错什么了?明明以前你什么都愿意和我说的,可为什么从你成年后,对我就越来越冷漠了?”
苏锦绣握着门把的手猛地抓紧。
问她为什么?
她多想质问对方:你做了什么,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?还问我,你做的事为什么问我?!
但最后,苏锦绣还是咽下了所有的话,只是极为疲惫的道:“没有,我只是太累。”
那件事,她难以启齿,更不愿在最困难的时候,还要亲手撕下那层遮羞布!
她真的好累。